荊棘玫瑰★暫不補文

■13年老文
■愛情長跑兩世紀的帝亞現代生活。
■本系列簡稱：嫁給我吧的《伊莎貝爾》！

 

叮咚一聲，門鈴按響。

 

一般在開門之前亞連都會從門前的貓眼窺看門前之人，但今日來按門鈴的人超出平常好幾倍，讓他失了原有的耐性，尤其是廚房的食材材料理到一半、爐子上的濃湯還冒著泡泡的時候。

 

「帝奇．米克！你明知道我在忙，不會挪動你的尊臀來開門嗎！」踏著氣沖沖的步伐，亞連憤怒大喊。完全不顧家裡面的親友和外頭客人會不會覺得尷尬。「下一次你再不開門的話，我就要拿湯勺打你！」

 

「抱歉，親愛的，剛才到關鍵的一球……」

 

客廳傳來帝奇的解釋和雙胞胎的訕笑，依稀還能聽見賈絲大衛在說帝奇對他的愛稱很噁心之類的話。的確會讓人雞皮疙瘩，亞連想。

 

不理會帝奇的道歉，亞連動手打開門鎖，但他的手還沒握上門把，外頭的人就迫不急待開門衝了進來。穿著哥德蓬蓬裙的可愛少女蹦跳進小公寓內，一把抱住亞連。

 

被人猛力一撞，亞連往後退了幾步，腳步沒站穩的他整個人跌坐在地。遭受衝擊還沒回過神來的亞連先是愣愣地看著自家的天花板良久，才緩緩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背。

 

「蘿特，妳嚇到我了。」無奈的寵溺語氣。蘿特翹起的頭髮蹭得他下巴有些發癢。

 

「亞連～好久不見！你想我嗎，我很想你喔！」保持著懷抱姿勢，蘿特抬起頭來，臉上開心的表情一覽無遺。「要打帝奇的話，亞連你可能要用煎鍋喔。湯勺太不夠看啦！」

 

她爬起身，比出一個高爾夫球揮桿的姿勢。

 

「說得也是，剛熱過的應該也不錯。」

 

亞連的回答惹得少女哈哈大笑。但很快的，蘿特的笑聲停止。

 

「亞連，你在找甚麼啊？」亞連左顧右盼的動作引起少女的疑問。

 

「薛里爾呢？怎麼沒看見他來。」

 

原以為對方是在停車，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的身影，亞連開始困惑起來。他已經習慣被蘿特抱住時候都會聽到薛里爾憤恨不平的抱怨了，突然少了那道聲音，反倒讓他有些不太習慣。

 

聽到亞連問起薛里爾，蘿特露出神秘的微笑。

 

「爸爸還要上班喔，所以今天就我自己一個人來而已～」為了能夠單獨前來，她可是撒嬌了很久薛里爾才同意的。說甚麼自己不能陪同，就只能乖乖留在家裡，她才不要呢！

 

「我都忘了薛里爾現在是議員吧，真是辛苦他了。」亞連說，順便抱怨起帝奇的不認真，「如果帝奇也能像他一樣就好了，但他寧願窩在家裡。」

 

薛里爾忙得天昏地暗，但他家裡的那個卻悠哉的半死。一個星期上工兩天，另外五天則待在家裡家裡蹲。真不曉得他是怎麼保有飯碗。

 

「來吧，蘿特。快進來，他們都在裡面。」

 

把蘿特請進門，亞連又回到廚房繼續奮戰。

 

跟亞連打過招呼，蘿特逕自走到客廳。帝奇和亞連承租的公寓原本就設計給兩人使用的，一時之間擠進了十多個人，整個空間變得擁擠不堪。蘿特一點都不意外客廳每個座位都坐滿了，她乾脆地擠上已經滿人的三人坐沙發，把帝奇擠離原本的位置。

 

「咳，蘿特妳不需要硬擠過來吧？」被擠下沙發的帝奇無奈地注視霸佔他位置的長女。

 

「因為你太不體貼了，讓我突然不想把亞連讓給你了。」

 

蘿特的說法引來雙胞胎的訕笑。

 

「蘿特妳把亞連搶過來吧，不然他太可憐了。」

 

「亞連很搶手的喔，帝奇大叔你要加油。」

 

「喂，你們是來加油還是來幫倒忙的？」

 

五月廿一日這天，帝奇和亞連的小公寓內擠滿了親友。大家守在電視機前，表面上為了足球進洞而歡呼、閒聊最近的生活情況，實際上他們正在籌劃著另一件事情。

 

露露從一進門開始，智慧型手機就沒放下過。螢幕維持著打開的模式，三不五時伸手滑一下。帝奇則是焦躁地走來走去，地毯上都被他走出一道清楚的痕跡。而賈絲大衛兩人則是體育和新聞兩台之間轉來轉去。

 

「帝奇大叔，你不要再走來走去了啦。很煩耶。」大衛不滿地開口，「你是醫院裡等待妻子生產的焦急丈夫嗎？」

 

「嘻嘻，帝奇大叔希望生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啊。不過你們再怎麼努力亞連也生不出來喔。」賈絲黛洛跟著調侃。

 

「噗！」

 

在旁邊和馬西馬、費多拉打牌的衛茲理偷笑。雙胞胎說這話實在太好笑了，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。但衛茲理的笑容很快在帝奇皺眉注視下消失。

 

確認衛茲理沒有繼續笑的打算，帝奇將目標轉回雙胞胎身上。還來不及開口反駁，他的動作被露露．貝爾給打斷。露露指揮雙胞胎兩人。

 

「行了，投票結果出來了。轉新聞台。」露露說，轉達簡訊消息。

 

終於等到這句話蘿特跳下沙發，漂亮的紫色眼眸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

 

「嘻嘻，接下來就看我了！」

 

一邊跑蘿特一邊朝人在廚房裡的亞連喊話，「亞連、亞連我有東西要給你喔～快點過來！」

 

她興奮地舉起雙手，就像那些第一次去到遊樂園的孩子們。諾亞們看著長女像小型旋風一樣地跑離客廳，聽著預料中的掙扎聲從廚房裡傳出。

 

「怎、怎麼了？突然把我拉出來，我的牛排還沒煎熟耶。」

 

背後被蘿特推著，亞連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離開廚房。來到客廳，亞連看到除了帝奇之外，諾亞們一字排開站在後頭的場景。這陣仗讓他感到一絲詭異，感覺起來好像要發生甚麼事情一樣。

 

帝奇開口的第一句話證實他的第六感並沒有出錯。

 

「嫁給我吧，少年！」

 

只見帝奇當著所有人的面，單膝跪地向亞連求婚。掏出藏放在胸前暗袋的絨布盒，帝奇將它打開獻上給亞連。戒指盒裡頭安放了一枚精雕細琢、款式典雅的鑽戒。雖然還沒正式套上手指，但是大家都能想像亞連戴上去有多麼的合適。

 

亞連並沒有立刻回答，而是沉默了一會。

 

面對男女朋友的求婚，正常人都會經過一段思考再回答。就算是愛情場跑多年的男女朋友，都需要時間消化一下求婚的驚喜。諾亞們把亞連的沉默當成正常該有的反應時間，完全不知道他的沉默並非是他們所有的那樣──直到亞連開口。

 

深吸了一口氣，亞連忍下變臉的衝動說，「所以你們一個、兩個跑來我家裏，讓我忙得半死，就是為了這個？幫帝奇求婚？」

 

伸手指了指擺滿桌上的料理，再指了指電視裡臨時插播的新聞畫面──電視台正在報導英國下議院通過同志法案的訊息。

 

再怎麼笨、再怎麼傻，到現在這種情況亞連也該發現他們根本不是來看足球、開家庭聚會的！他們是為了幫助，甚至該說是見證帝奇的求婚場景而來的親友團！

 

「快看，薛里爾在那裏耶！」

「喔，拍到了拍到了！」

 

雙胞胎指著電視畫面的一角，薛里爾就站在發言人的附近。看來他今天沒辦法前來就是為了下議院投票的事情。

 

「噓！噓！你們很煞風景耶！」豎起食指放在唇邊，蘿特要求他們兩個閉嘴。

 

沒有理會雙胞胎的話，帝奇仍維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。深邃的眼眸注視亞連的雙眼，屏氣凝神等待他的回答。

 

只是亞連的回答出乎他，甚至是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。亞連一把奪過男人手上裝有戒指的絨布盒，開始碎碎念埋怨起來。

 

「怎麼，拿顆鑽石就想收買我嗎？這顆鑽石的大小可能還不足以支付你積欠我的工資。洗衣、煮飯、打理家裡，上班之外還要每天上超市採買……」

 

拿起鑽戒，亞連瞇起雙眼上上下下仔細端詳。鑑定鑽戒的模樣儼然就像真正的珠寶鑑定師。

 

亞連絲毫不見停歇的埋怨讓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。諾亞面面相覷，帝奇也先看看圍繞在旁邊的親友們，才提起勇氣繼續問下去。

 

「……少年，你不願意嗎？」

 

帝奇語氣小心翼翼，表情可憐兮兮。聽見男人的問話，美麗的銀灰色眼眸立刻賞了他一個白眼。

 

「帝奇，你真的是笨蛋大叔，這樣還看不出來。」

 

伸手拉住男人的領子，趁著對方站起身的時候，亞連俯身親吻他的嘴唇。雖然他們倆人交往了這麼久，亞連還是第一次主動去親吻帝奇。歷史性的一刻不只收入在攝影機裡，調皮的雙胞胎和蘿特也拿出手機狂拍不停。

 

「我都在這裡做牛做馬、照顧你這麼久了還會不願意嗎？只要我離開這裡一天，房子就像經歷一場世界大戰混亂，到處都是垃圾、待洗的衣物還有食物空盒。更讓我無法理解的，你是怎麼把自己從型男弄成像是流浪漢的，搞得這麼邋遢，說你是模特兒恐怕沒人會相信。拜託你別再把自己搞得像是個流浪漢了，不只衣服很難洗之外，隔壁的老太太又要來關心我是不是沒好好照顧你了，甚麼虧待你啊，被虧待的人是我才對吧──」

 

還是頭一次，帝奇用亞連的名字而不是少年去呼喚對方。

 

「亞連你……」

 

「我願意。」

 

埋怨歸埋怨，亞連還是笑彎了眼。用力地抱緊跪在地上的男人。

 

TBC